
七月流火,热浪席卷着月牙镇。
我,姜浩然,穿着褪色的迷彩背心,正准备将卡车里的最后一批西瓜卸下。
这是我退伍前,利用假期赚第一桶金的最后机会。
然而,就在我抬手擦汗时,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沾满泥土的T恤、正在叫卖蜜桃的大叔,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两根桃枝。
大叔的目光锐利,像穿透了空气中的热浪,直直地盯住了我。
他动作缓慢,却异常精准地举起双臂。
左臂高举斜向右上方,右臂平举斜向左下方。
然后,双臂迅速交错,形成一个特定的角度。
那是旗语。
我心头猛地一跳,血液瞬间冷却。
那不是普通的动作,那是军队最专业的,只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才会使用的——“前方危险,立即停止前进!”
一个卖水果的大叔,对我这个即将退伍的军人,发出了一个致命的警告。
01
我叫姜浩然,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能脱下这身军装,彻底回归社会了。
这趟去月牙镇的旅程,本该是我退伍前的“创业尝试”。
我从邻市的农场低价进了一整车水果,打算运到这个以旅游业闻名、消费能力强的小镇上高价卖出。
月牙镇风景如画,但镇子口的气氛却有些古怪。
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怪异,而是一种过于安静的、刻意营造出的“宁静”。
镇上的行人不多,他们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脸上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礼貌但疏离的微笑。
我将卡车停在镇子西侧的自由市场入口。
这里是游客和本地人交汇的地方,也是我选定的“战场”。
正当我准备打开车厢时,那个旗语大叔出现了。
他就在我斜对面,摆着一个简陋的木板摊位,上面堆着几筐看起来并不怎么新鲜的蜜桃。
大叔名叫冯建国,名字还是我后来听旁边的小贩喊出来的。
他发完旗语后,立刻收回手臂,继续用沙哑的嗓音叫卖:“甜桃!本地甜桃!不甜不要钱!”
他动作自然流畅,就像刚才的旗语只是他活动筋骨的随性动作。
如果不是我有着多年的军旅生涯,对旗语有着本能的识别能力,我一定会错过那个决定性的瞬间。
我心知肚明,这个警告是针对我的。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跳下卡车,打开车厢,开始将西瓜和甜瓜搬到地上。
“小伙子,你这瓜保熟吗?” 冯建国忽然抬高声音,朝着我喊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心中警惕提到最高。
这句问话,是想试探我,还是想用语言掩盖刚才的动作?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大叔,你放心,我这都是新摘的。比你那蜜桃新鲜多了。”
冯建国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复杂,有警告,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焦急。
我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自由市场里人流尚可,但有一个细节让我感到不适:在市场角落,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车牌号被泥巴故意遮挡了一部分。
车里坐着两个人,穿着黑色的T恤,戴着墨镜。
他们不是游客,他们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人群中巡视,最终,停在了我和冯建国身上。
我装作不经意地低头,拿起一个西瓜,用手拍了拍。
“啪,啪。” 声音清脆。
就在我拍西瓜的瞬间,我用余光看到了冯建国的小动作。
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左臂肘部快速捏了一下。
这又是一个信号。
“注意你的右侧。”
我立刻按照他的提示,看向了我的右侧。
右侧是一条通往镇子深处的巷道,巷道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
她手里拿着一个相机,看起来像是个来写生的游客。
但她的相机镜头,却一直对准着我。
她不是在拍我,她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心中警铃大作。
我卖个水果,怎么招惹了这么多“专业人士”?
我决定先发制人。
我抱着一个西瓜,朝着那个巷道口走去。
“美女,这么热的天,来块冰镇西瓜吗?免费尝尝!”我大声吆喝着,脸上挂着营业性的阳光笑容。
那个女人显然没想到我会主动靠近。
她慌乱了一下,迅速将相机收进了帆布包里。
“不用了,我……我不渴。”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带着一丝甜糯的南方口音。
我走近她,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长得很漂亮,但脸色苍白,眼神里藏着一丝恐惧。
她叫洛冰妍。
“别客气,就当交个朋友。”我将西瓜递过去,故意用一种略带痞气的语气说,“你一直在这边站着,是等人吗?还是对我的水果有兴趣?”
洛冰妍勉强笑了笑,接过了西瓜,但手却微微颤抖。
“我……我只是觉得这个角度光线很好,想拍一张街景。”她解释道,但眼神却飘向了自由市场的方向,也就是那辆黑色轿车的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黑色轿车里的人,此刻正微微摇下了车窗,仿佛在警告洛冰妍。
一个想法在我脑中形成:洛冰妍,不是监视者,她更像是……
被监视的人。
“那祝你拍摄顺利。”我收回目光,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刻意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是个军人,也许能帮上忙。”
我的话让她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求助的渴望。
“你……你怎么知道?”她压低声音问。
“猜的。”我指了指她手中的西瓜,“西瓜很甜,但你心里很苦。”
我没有给她更多开口的机会,转身回到了我的摊位。
冯建国依旧在叫卖,但他这次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分赞许。
他知道,我明白了他的警告,并且开始采取行动了。
这个月牙镇,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果市场。
02
我回到卡车旁,心里盘算着当前的局势。
我是来卖水果的,却一头扎进了迷雾。
冯建国和洛冰妍,一明一暗,都在暗示这个镇子存在巨大的问题。
我决定先从冯建国身上下手。
我拿起两个西瓜,假装朝他的摊位走去。
“大叔,你这蜜桃不错,我拿两个西瓜跟你换。中午我们搭伙?”我提议道。
冯建国放下手中的桃子,用衣袖擦了擦汗:“哟,小伙子大气。行,换!”
我将西瓜放在他的摊位上,他递给我两个蜜桃。
在交换的瞬间,我刻意将手心朝上。
冯建国的手指,在我手心快速地划了一下。
三短,两长,三短。
摩斯密码!
这是一种极其隐蔽的交流方式,只有受过特种训练的人才能在接触的瞬间完成。
我心中巨震,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大叔,你这桃子是真甜啊。”我大声说道,吸引周围人的注意,掩盖我们之间的秘密交流。
冯建国也笑了,笑声豪迈:“那当然,我这可是老品种。”
我拿着桃子回到自己的摊位,装作整理货物,开始默念刚才的摩斯密码。
三短两长三短,是摩斯电码中的字母 “S.O.S”,国际求救信号!
冯建国不是在警告我危险,他是在向我求救!
我的军人荣誉感瞬间被点燃。
我明白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退役老兵,他可能正在执行某种秘密任务,或者被卷入了无法脱身的困境。
我再次观察那辆黑色轿车。
它依旧停在那里,像一头沉睡的野兽,监视着一切。
我必须找到冯建国求救的细节信息。
我坐到卡车的尾板上,拿出手机,装作给家里打电话,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冯建国的摊位。
他的摊位摆得很随意,蜜桃堆放得很高,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堆放的角度是有讲究的。
在他的摊位下面,有一个被蜜桃筐半掩盖住的木箱。
木箱的边缘,似乎有一块白色的布料露了出来。
这块布料,是关键吗?
我假装去买一瓶水,绕到了冯建国的摊位后面。
“大叔,给我来瓶冰镇水。”
“水在箱子里,自己拿。”冯建国指了指那个半掩盖的木箱。
我心中一喜,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我弯下腰,打开木箱。
箱子里确实有水,但同时,我的手指触碰到了那块白色布料。
布料很硬,不像是普通的衣物。
我借着拿水的机会,快速将布料扯出一点点。
那是一块被叠成小方块的地图!
地图上用红色的笔,圈出了月牙镇的几个关键地点,其中一个地点被画上了大大的叉号。
我没有多看,迅速将地图塞回原位,然后拿了一瓶水。
“多少钱?”我问。
“三块。”
我付了钱,回到摊位。
我的心跳如同战鼓,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卷入了一场未知的漩涡。
我必须搞清楚,冯建国到底在求救什么,以及那张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市场中央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群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留着大背头的男人。
他身材健壮,脖子上带着粗重的金链子,气势嚣张。
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墨镜男,正是刚才坐在黑色轿车里的那两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洛冰妍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来源,小镇上的势力人物。
“齐老板来了!”周围的小贩小声议论着,迅速收敛了笑容,眼神中带着畏惧。
花衬衫男人,齐卫东,走到了我的摊位前。
他没有看我,而是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盯着我的西瓜。
“哟,外地来的?胆子不小,敢在我的地盘上卖水果。”齐卫东的声音粗犷,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站直了身体,面带微笑,不卑不亢:“齐老板是吧?我是来做生意的,规矩我懂,该交的租金,我一分不少。”
齐卫东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刺耳。
“租金?我的地盘,可不是用租金能摆平的。”他抬起一只脚,踩在一个我刚搬下来的西瓜上。
西瓜瞬间裂开,红色的汁液流了一地。
“这是规矩。”齐卫东语气森冷,“外来户,要交‘保护费’。今天,你这个摊位上的所有水果,都算你的保护费。”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如果我还是现役军人,我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欺压。
但现在,我需要冷静。
“齐老板,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我这批货,成本不低。”我试图讲理。
“成本?”齐卫东抬手,指了指冯建国的摊位,“老冯,你告诉他,什么叫成本。”
冯建国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很快低下了头,沙哑地说:“年轻人,听齐老板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明白了,冯建国在这里受制于齐卫东。
他刚才的求救信号,就是针对这个势力。
齐卫东得意地笑了,目光转向我:“听到了吗?老兵都劝你,别不识抬举。”
我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齐老板,水果我可以给你,但有个前提。”
齐卫东一愣:“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不是条件,是提醒。”我指了指地上碎裂的西瓜,“你踩碎的这个西瓜,是这批货里最差的一个。如果齐老板喜欢,剩下的我送你。”
我故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贪生怕死、只顾眼前利益的普通小贩。
齐卫东皱着眉头,显然对我的“识时务”感到满意。
“算你识相。”他挥了挥手,“收摊,滚蛋。月牙镇不欢迎你这种小商贩。”
我没有争辩,开始收拾剩下的水果。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不仅是因为冯建国的求救,还因为齐卫东的出现,证实了这里的确存在着一个隐秘的犯罪网络。
就在我将最后一筐瓜搬上卡车时,洛冰妍从巷道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看齐卫东,而是径直朝我走来。
“姜浩然,是吗?”她走到我的卡车边,装作看我的车牌号。
“是我。”
洛冰妍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今晚八点,老镇子口的神庙。不要让人发现你。你必须救他。”
说完,她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悄悄塞进了我的卡车后视镜的缝隙里,然后转身,快速离开了。
齐卫东的人正在看着我,我不能立即取出纸条。
我启动了卡车,装作被驱赶的样子,缓缓驶离了自由市场。
在后视镜里,我看到冯建国站在摊位前,目送着我,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个微小的、感激的弧度。
03
我将卡车开到镇子边缘的一个废弃停车场。
这里杂草丛生,平时没人会来。
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和尾随者后,我立刻取出洛冰妍塞给我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他找到了‘钥匙’,今晚他们会转移他。”
“钥匙?”
我立刻联想到了冯建国摊位下的那张地图,以及他发出的S.O.S信号。
他正在被齐卫东控制,而他找到的“钥匙”可能是齐卫东犯罪网络的关键证据。
我必须在今晚八点前,搞清楚情况,并制定营救计划。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还有五个小时。
我首先要确认冯建国的真实身份。
他能使用专业的旗语和摩斯密码,说明他至少是一名退伍特种兵,甚至可能是正在执行任务的卧底。
我拿出手机,联系了我部队里的老班长,用加密的通讯方式,描述了冯建国的体貌特征和名字。
我没有提旗语和摩斯密码,只说我怀疑这个老兵可能遇到了麻烦。
班长答应帮我查查资料,但需要时间。
在等待消息的同时,我开始研究月牙镇。
从地图上看,月牙镇的结构非常简单,老镇子口的神庙位于镇子的西北角,靠近一片荒山。
这是一个绝佳的转移地点。
如果齐卫东要转移冯建国,必定会经过神庙。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班长的回复。
信息很简短,但信息量巨大:“冯建国,代号‘磐石’。三年前退役,档案显示自主择业。但最近一年,他被一个特殊部门征用,执行一项针对边境地区非法走私和文物盗窃的长期任务。他现在是任务的关键节点。”
我倒吸一口凉气。
冯建国果然是卧底。
他所谓的“卖水果”,只是在掩盖他的侦查行动。
而他找到的“钥匙”,很可能就是走私集团的账目或文物藏匿地点。
齐卫东,就是这个走私集团在月牙镇的头目。
我必须立即行动。
我不是现役军人,没有执法权,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为了国家安全而奋战的老兵被敌人带走。
我首先需要潜入自由市场,拿到冯建国摊位下的那张地图。
下午五点,我穿上了我的黑色冲锋衣,戴上鸭舌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背包客。
我利用军人特有的伪装术,巧妙地避开了镇子里的几处监控。
当我回到自由市场时,发现齐卫东的人已经离开了,但冯建国的摊位还在。
不过,摊位旁边多了一个看守的人。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留着寸头的壮汉,他坐在冯建国的摊位旁,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硬闯显然不明智。
我绕到市场后面,发现冯建国的卡车停在那里。
我利用随身携带的工具,迅速且无声地打开了冯建国的车厢。
车厢里没有水果,只有一些生活用品和几件旧军装。
我翻找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我发现车厢的侧板上,有一个很小的划痕。
我用手指沿着划痕摸索,发现那划痕实际上是一个微小的开口。
我用力一拉,侧板竟然被拉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个老旧的军用水壶。
水壶很沉。
我打开壶盖,里面不是水,而是一卷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
里面是一叠照片,以及一张手写的报告。
照片的内容,让我瞬间明白了齐卫东的走私罪行。
照片显示,在月牙镇老神庙附近的荒山中,有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内堆满了古代文物。
其中几张照片,清晰地拍到了齐卫东指挥手下搬运文物的画面。
而那份报告,详细记录了齐卫东的犯罪网络、走私路线,以及他与境外买家接头的细节。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冯建国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些证据收集了起来。
我将照片和报告收好。
这些是解救冯建国,并彻底摧毁齐卫东集团的决定性证据。
这时,我听到市场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看守冯建国摊位的壮汉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迅速将水壶放回暗格,关上侧板,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停车场。
我必须尽快找到洛冰妍,确认她的真实意图。
04
时间逼近晚上七点。
我回到我的卡车上,将那些证据藏在了卡车里一个我早已设置好的安全地点——一个假装是备胎工具箱的金属盒里。
洛冰妍说八点在老镇子口的神庙。
我决定提前行动。
我需要一个帮手,或者至少,一个可以提供镇内信息的人。
洛冰妍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之前她给我留下的一个临时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了。
“喂?”洛冰妍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紧张。
“是我,姜浩然。”我开门见山,“我看到你留下的纸条了。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关于‘钥匙’,关于齐卫东,还有,关于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拿到了什么?”洛冰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
“我拿到了冯建国冒死收集的证据。照片和报告,关于走私文物的。这些足够让齐卫东被判死刑。”我语气坚定。
洛冰妍的声音放松了一些,但仍然充满担忧:“太好了。我就知道他成功了。姜浩然,听我说,我现在在镇子北边的‘望月茶馆’。你现在过来,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立刻启动卡车,朝着望月茶馆驶去。
望月茶馆位于一条安静的街道上,环境雅致,但现在几乎没什么人。
洛冰妍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但脸上没有了白天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韧。
我走过去坐下,没有点茶,直接切入正题。
“你和冯建国是什么关系?”我问。
洛冰妍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是他的接应人。”她低声说,“我不是游客,我是文保部门的研究员,也是配合冯建国行动的线人。我来月牙镇已经半年了,一直伪装成一个写生的画家。”
我了然。
难怪她白天拿着相机,却不像是专业摄影师。
“齐卫东为什么会怀疑冯建国?”
“因为冯建国太‘老实’了。”洛冰妍解释道,“齐卫东这人疑心病很重,他发现冯建国卖水果三年,竟然从来不扩大规模,也不跟任何人深交。而且,冯建国总是在一些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齐卫东的人跟踪他,发现他最近频繁出入老神庙附近的荒山。”
“冯建国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就在你离开市场后不久。”洛冰妍的脸色沉重起来,“齐卫东的人假装查账,直接将他带走了。他应该是被关押在齐卫东的地下仓库,今晚八点,他们会带着他,从神庙那条路转移到山里的藏匿点。”
“转移他,是为了逼问‘钥匙’的下落。”我肯定地说。
“对。但他们不知道,‘钥匙’已经被冯建国交给你了。”洛冰妍看着我,“姜浩然,你现在手握着冯建国用命换来的证据。你的任务,是带着这些证据离开月牙镇,交给我们在市里的接头人。”
我摇了摇头:“不,我的任务是救人。”
洛冰妍急了:“你疯了吗?你一个人,怎么可能闯进齐卫东的老巢?他手下有至少十几个亡命之徒!你已经退伍了,你没有必要为这件事冒险!”
“我没有退伍,我只是在休假。”我纠正她,“而且,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人民和战友。冯建国是我的战友,我不能丢下他。”
我将营救计划告诉了洛冰妍。
“齐卫东的人,一定会以为冯建国将‘钥匙’藏在了镇子里,或者某个隐蔽的地点。他们转移冯建国,是为了避开警方的注意。他们会走荒山小路,那里地势复杂,是我们的机会。”
洛冰妍听完,眼神中的担忧变成了敬佩。
“我能帮你什么?”她问。
“神庙附近的地形,你比我熟悉。我需要你潜伏在神庙附近,确认齐卫东转移冯建国的具体路线,以及随行的人数和火力配置。”我说,“我会从荒山深处迂回包抄,进行突袭。”
“好,我这就去准备。”洛冰妍站了起来。
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姜浩然,谢谢你。如果你不是军人,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如果我不是军人,我可能也看不懂冯建国的旗语。”我笑了笑,“八点半,神庙后山,保持联络。”
我们迅速离开了茶馆。
我回到卡车,开始准备我的“武器”。
虽然我没有枪械,但我有我在部队里学到的所有技能。
我从工具箱里找出了一把多功能军刀,一捆高强度尼龙绳,以及几个装满水和沙土的塑料瓶(用于制造简易的干扰物)。
最重要的是,我必须利用我的卡车。
我将卡车开到月牙镇的边缘,荒山脚下。
这里有一条废弃的土路,直通神庙的后山。
我将卡车停好,并利用附近的一些废弃木板和树枝,做了一个简单的伪装。
一切准备就绪,距离八点,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05
夜幕降临,月牙镇被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我徒步爬上了荒山。
山路崎岖,但对于我这个常年进行越野训练的军人来说,如履平地。
八点整,我到达了距离神庙后山约五百米的一个制高点。
这里视野开阔,能清晰地看到神庙前方的空地。
我打开对讲机,轻声呼叫:“冰妍,确认目标状态。”
“收到。”洛冰妍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声,“他们到了。齐卫东亲自带队,五个人,包括他自己。他们开了一辆黑色的SUV,还有一辆面包车。”
“冯建国呢?”我问。
“他在面包车里,被绑着,看不清状态。他们似乎没有携带重火力,只有手枪和棍棒。”洛冰妍汇报得很专业。
“五个人,两辆车,这是最好的机会。”我迅速分析,“他们转移的路线,是不是通过神庙后山那条废弃的土路?”
“是的,他们正在卸下冯建国,准备徒步走山路。齐卫东很谨慎,他知道山路崎岖,车辆容易暴露目标。”
“注意掩护,我开始行动。”我关闭了对讲机。
我沿着山脊线快速移动。
我的目标是赶在他们进入山路深处之前,进行一次精准的突袭。
山风呼啸,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
大约五分钟后,我听到了山路上传来的脚步声。
他们走得很慢,显然是在押送冯建国。
我潜伏在一块巨石后面,等待着最佳时机。
齐卫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子狠厉:“老冯,我再问你一遍,‘钥匙’在哪里?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这月牙镇的荒山,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冯建国的声音沙哑,但透着一股军人的骨气:“齐卫东,你休想。证据我已经送出去了。你完了。”
“送出去?”齐卫东狂妄地大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卖水果的老头子?你那套旗语和摩斯密码,我早就看穿了!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心头一紧,齐卫东竟然知道冯建国是老兵,并且早就识破了冯建国的身份!
我不能再等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狭窄的山谷口,这是我设置伏击点的最佳位置。
我从背包里取出那几个装满沙土和水的塑料瓶。
我将它们绑在一起,用尼龙绳固定住,然后点燃了绑在瓶子上的引信——这是我用一块布料和一些酒精制作的简易燃烧物。
我将“炸弹”朝着山谷口猛地扔了过去。
“轰!”
塑料瓶落地,里面的水和沙土混合着燃烧的布料,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和浓烈的烟雾。
“敌袭!”齐卫东大喊一声,现场一片混乱。
我趁着烟雾弥漫的瞬间,从巨石后面冲了出去。
我的目标很明确:齐卫东和冯建国。
我像一头猎豹,冲进了烟雾中。
“砰!”
我一拳砸在一个手下的脸上,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地。
我没有恋战,直奔齐卫东的方向。
齐卫东反应很快,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
“谁?滚出来!”他怒吼道。
在烟雾中,我看到冯建国被两个手下押着,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趴下!”我大喊一声,同时身体侧翻,躲过了齐卫东射来的一发子弹。
子弹击中了旁边的岩石,火花四溅。
我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猛地扔向齐卫东。
齐卫东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我抓住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抬起一记标准的军体拳,砸向他的腹部。
齐卫东惨叫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
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了那两个押送冯建国的手下。
“放开他!不然我开枪了!”我厉声喝道。
那两个手下犹豫了一下,但他们看到齐卫东痛苦地倒在地上,而且我手中的枪是真家伙,最终选择了松手。
冯建国得以自由。
他虽然被绑了一天,但身体素质还在,他立刻活动了一下手腕。
“姜浩然,你小子,真有你的!”冯建国激动地说。
“大叔,别废话,我们得撤!”我将手枪扔给冯建国,“你掩护,我开路。”
“好!”冯建国接过枪,眼神中恢复了军人的锐利。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撤离时,山谷的另一侧,忽然响起了更多的脚步声。
“齐老板!我们来了!”
是齐卫东的增援!
他们至少又来了十个人。
齐卫东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捂着肚子,表情狰狞:“混蛋!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给我围住他们!”
形势瞬间逆转。
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弹药有限,对方人数是我们的七倍。
我心头一沉。
这是我最大的失误,我低估了齐卫东的势力。
“大叔,我们往上爬!利用地形!”我大喊道。
我们两人背靠背,朝着山顶方向快速移动。
冯建国虽然年长,但身手矫健,他用手枪压制着追兵,为我争取时间。
“姜浩然!我们被包围了!他们从两侧山脊上来了!”洛冰妍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充满了绝望。
我透过夜视镜(我从卡车上带下来的一个简易夜视仪),看到了山脊上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们正在形成一个合围圈。
我们被逼到了一个悬崖边。
再往上,就是绝路。
齐卫东带着人逼近了。
“姜浩然!交出冯建国,交出证据!我饶你不死!”齐卫东喘着粗气,声音里充满了胜利的得意。
我将手中的塑料瓶和尼龙绳扔到了地上。
我已经没有武器了。
冯建国将手枪扔给了我:“小子,我掩护你!你带着证据走!”
“不!要走一起走!”我拒绝。
“这是命令!”冯建国厉声呵斥,军人的威严瞬间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忽然注意到,在悬崖的侧壁上,有一块颜色稍微深一点的岩石。
这是冯建国留下的信号!
我迅速走到那块岩石边,手在岩石上摸索。
果然,那岩石后面,有一个被藤蔓遮盖住的狭窄洞口。
这是冯建国提前找到的逃生路线!
我顾不上多想,对着冯建国大喊:“大叔!这边!快!”
冯建国会意,他用身体挡住了齐卫东的视线,朝着我这边跑来。
齐卫东见状,疯狂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击中了冯建国身边的岩石,火花四溅。
冯建国一个侧滚,躲进了洞口。
我也紧随其后,钻进了那个狭窄的缝隙。
齐卫东追了上来,他看到我们消失的地方,气得暴跳如雷。
“给我炸开它!快!”
我听到外面传来轰鸣声。
齐卫东的人正在准备炸药。
我们两人沿着狭窄的通道,朝着山体深处爬去。
我们逃脱了齐卫东的追捕,但我们现在困在了这座山体内部。
我们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往哪里,更不知道齐卫东是否会在通道的另一端设下陷阱。
冯建国拼死保护的“钥匙”就在我的卡车里,而我们两人,现在正面临着被困死在山洞内的绝境。
06
山洞内的空气湿冷,带着一股泥土和苔藓的腐败气味。
通道非常狭窄,我们只能以匍匐的姿势前进。
“大叔,你没事吧?”我压低声音问。
“死不了。”冯建国的声音有些喘,但语气坚定,“还好你小子机灵,看懂了我的‘提示’。”
“那块岩石是您留下的逃生路线?”我问。
“没错。我早就料到齐卫东会对付我,所以提前勘察了地形。这条通道,是以前矿工遗留下来的通风口,非常隐蔽。”
我们又爬行了大约十分钟,通道开始变得宽敞,我们终于可以站立起来。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
溶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前面有光。”冯建国指了指溶洞深处。
我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光源走去。
光源来自一个手电筒,手电筒被放在一块岩石上,光束向上照射,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光圈。
在光圈的旁边,有一个用粉笔画出的五角星。
这是军队中常用的联络信号,代表“安全点”和“接头点”。
“冰妍?”我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我们走近手电筒,发现手电筒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我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洛冰妍的笔迹:
“证据已转移至安全地点。我被齐卫东抓住,他发现了我身上的通讯器。他们正在清理神庙,准备在溶洞出口伏击你们。出口连接着‘月影湖’。这是他逼我写的,但信息是真实的。快逃!”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洛冰妍暴露了!
而且齐卫东利用她给我们设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
“该死!我们不能相信这个信息!”冯建国抢过纸条,仔细查看。
“洛冰妍在撒谎。”冯建国肯定地说,“她被抓是真,但她留下的信息,是为了给我们传递真正的逃生路线!”
“怎么说?”
“你看她的笔迹。”冯建国指着纸条,“她写‘月影湖’的时候,那个‘月’字,少写了一横。”
我仔细看去。
果然,那个“月”字,写得非常像一个“人”字。
“她在用错别字传递信息。”冯建国解释道,“在特工训练中,我们有一套‘字形偏移’的加密方式。‘月影湖’,实际上代表的是‘人’字旁的‘湖’。”
“‘人’字旁的湖?”我立刻反应过来,“月牙镇只有一个带‘人’字旁的湖——‘仁心湖’!”
仁心湖位于月牙镇的东侧,与西侧的荒山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齐卫东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往东边走。他们认为我们一定会去月影湖。”冯建国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但我们怎么去仁心湖?这个溶洞通往月影湖,我们不能从出口出去。”
冯建国指着溶洞的另一侧,那里是一片黑暗的角落。
“溶洞的结构,我早就摸透了。”冯建国说,“这里还有一个更小的分支通道,通往山下的一个废弃水渠。水渠可以带我们到镇子的东侧。”
我们立刻朝着分支通道走去。
通道口非常隐蔽,被几块巨大的岩石挡住。
我们合力推开岩石,钻了进去。
这个分支通道比刚才的通道更小,更难爬行。
我们一路向前,终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快到了!”冯建国加快了速度。
当我们从水渠的出口爬出来时,发现我们位于一个废弃的灌溉站后面。
这里距离仁心湖,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我们安全了。”我松了一口气。
“不,我们还没安全。”冯建国摇了摇头,“齐卫东发现我们没有出现在月影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而且,洛冰妍还在他们手里。”
“现在我们有证据,可以直接报警。”我说。
冯建国再次摇头:“不行!齐卫东在镇子上根深蒂固,他可能在警方内部也有眼线。我们不能冒险。而且,我们必须先救出冰妍,她知道我们接头人的信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冯建国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姜浩然,你必须带着证据,去仁心湖的‘湖心岛’。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木屋,是我们原定的紧急接头点。你在那里等待支援。”
“那你呢?”
“我回去救冰妍。”冯建国语气坚决,“我不能让她为了我而牺牲。齐卫东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这是我潜入他老巢的最好机会。”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坚决反对。
“这是命令!”冯建国再次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证据。你的卡车就在山脚下,去取证据,然后去仁心湖!”
冯建国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种托付重任的严肃。
“记住,姜浩然。如果你发现我没有在黎明前赶到湖心岛,你必须立即联系接头人,并告诉他们,齐卫东的地下仓库,就在神庙的下方。那是文物藏匿点,也是冰妍被关押的地方。”
说完,冯建国转身,朝着荒山的方向,快速跑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意。
这个老兵,为了任务和战友,甘愿再次涉险。
我立刻返回山脚,取回了我的卡车。
我将卡车开到仁心湖附近,取出了藏在工具箱里的证据。
夜色深沉,仁心湖的湖面波光粼粼。
湖心岛上,只有一个黑色的木屋的轮廓。
我划着一艘废弃的小船,登上了湖心岛。
木屋里一片寂静。
我将证据藏好,然后开始架设一个简易的观察点。
我望着月牙镇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但我的心却沉重无比。
现在,我是一个被困在孤岛上的军人,手握着改变整个月牙镇命运的“钥匙”。
我的战友们正在生死一线。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或者,打破等待!
我拿起对讲机,对着寂静的夜空,发出了一个只有军人才能听懂的信号。
07(付费内容)
我对着对讲机,发出了三短三长三短的S.O.S信号。
这不是给洛冰妍或冯建国的,而是给任何可能在附近执行任务的友军。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这是我能做的,最接近求援的举动。
没有回应。
我放下对讲机,心中明白,我不能坐以待毙。
冯建国和洛冰妍,两个为了国家利益而冒险的英雄,正在齐卫东的魔爪之下。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距离黎明还有漫长的时间。
我开始仔细研究冯建国留下的报告和照片。
报告中详细描述了齐卫东的犯罪结构:齐卫东是核心,负责在月牙镇收购和暂存文物;他的手下负责走私和运输;而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境外买家网络。
最关键的信息,藏在报告的最后一行:“齐卫东的文物仓库,需要‘水’来平衡湿度,仓库的通风口位于神庙后侧的‘月牙泉’。”
月牙泉,这是月牙镇的一处著名景点,位于神庙后侧的悬崖边。
我明白了!
冯建国刚才在溶洞里,故意引导我走水渠,不仅是为了逃跑,也是在暗示我,齐卫东的地下仓库与水有关!
我必须去月牙泉。
那里是齐卫东的命门。
我拿起手电筒,对着湖面照射。
湖心岛与月牙镇的距离,比荒山近得多。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我决定独自行动。
我将证据用油布包裹好,藏在木屋的地下。
如果我回不来,至少这些证据可以留给接头人。
我划着小船,迅速返回岸边。
我沿着小路,朝着神庙方向快速奔跑。
我的速度很快,体力充沛,多年的训练让我能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路径。
不到二十分钟,我到达了神庙后侧。
月牙泉,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小瀑布,泉水从悬崖上落下,汇聚成一个小潭。
我打开夜视仪,仔细观察周围。
泉水的声音很大,掩盖了我的脚步声。
在泉水边,我发现了一块被刻意移动过的巨石。
巨石下方,是一个用铁门封闭住的入口。
这,就是齐卫东的地下仓库入口!
铁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
我没有工具能打开它。
我绕着铁门走了一圈,发现铁门的侧面,有一个很小的通风口,通风口外设置了铁丝网。
我心中一动。
既然是通风口,那么内部一定连接着空气流通的管道。
我从背包里取出我随身携带的军刀。
军刀的刀尖锋利,我用它小心翼翼地切开了通风口上的铁丝网。
洞口很小,只有手掌大小。
我将身体贴近通风口,用鼻子闻了闻。
一股潮湿的空气和泥土味扑面而来,但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冯建国和洛冰妍,一定被关在里面!
我不能强攻。
齐卫东的人肯定在里面看守。
我需要一个奇袭的战术。
我退后几步,开始观察月牙泉的地形。
瀑布从高处落下,水流湍急。
我忽然想到了冯建国报告中的那句话:“需要‘水’来平衡湿度。”
齐卫东的仓库,很可能设计了引水系统,以保持文物的湿度平衡。
我沿着瀑布往上爬。
瀑布的上方,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渠,正是它将山泉水引入了神庙下方。
我沿着水渠走了大约五十米,发现水渠的侧面有一个巨大的闸门。
这个闸门,是用来控制水流大小的。
如果我能打开闸门,让水流瞬间暴涨,涌入下方的仓库,就能制造混乱!
我立刻跑到闸门边。
闸门的控制杆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有使用过。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扳动控制杆。
“吱嘎——”
控制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咬紧牙关,青筋暴起。
终于,闸门被我打开了一道缝隙。
山泉水瞬间找到了泄洪口,巨大的水流声咆哮着,冲进了水渠。
我没有停手,继续用力,将闸门完全打开。
汹涌的泉水像一条愤怒的巨龙,冲向了神庙下方的地下仓库!
我迅速沿着水渠返回。
当我到达月牙泉时,看到泉水潭的水位正在迅速上涨。
“轰隆隆!”
地下传来巨大的水声和惊呼声。
我迅速冲到铁门前,用军刀撬开了铁门上的一个小缝隙。
水流正在从铁门下方的缝隙中喷涌而出。
“快!给我堵住!”齐卫东惊慌失措的怒吼声从里面传来。
我抓住这个机会,用尽全力,撞向铁门。
“咚!”
水流的冲击力,加上我的冲击力,铁门的锁扣在巨大的力量下,被彻底崩坏。
铁门打开了!
我冲了进去。
地下仓库内一片狼藉,齐腰深的水流正在横扫一切。
仓库内堆满了被浸湿的木箱,里面全是古代文物。
齐卫东和他的手下,正忙着抢救文物,根本无暇顾及我。
“姜浩然!”
我听到了洛冰妍的声音。
她和冯建国被绑在仓库角落的一根柱子上。
我立刻冲过去,用军刀切断了绑住他们的绳索。
“快走!我们得趁乱离开!”我说。
“不!不能走!”冯建国抓住我的手臂,“姜浩然,你立大功了!这些文物都被水浸泡了,齐卫东损失惨重,但我们不能让这些文物被毁掉!”
“现在不是管文物的时候!”
“你错了!文物是国家财产!我们是军人!”冯建国眼神坚定,“你必须帮我,抢救这些文物!”
我看着冯建国,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军人的使命感让他无法舍弃这些珍贵的文物。
“好!我帮你!”我立刻改变主意。
我找到仓库内的几个防水帆布,将帆布铺在地上。
“冰妍,你帮大叔将这些箱子里的文物,用帆布包裹好,然后扔到水流上!让水流将它们带走!”我说。
“带走?”洛冰妍不解。
“水流会带着它们,通过水渠,冲到下游的仁心湖!”我解释道,“仁心湖湖心岛,是我藏匿证据的地方!那里的水流相对平缓,可以确保文物不会被冲散!”
这是唯一能保证文物安全,同时又能保证我们撤退的办法!
我们三人立刻开始行动。
齐卫东发现了我,他气得脸色铁青。
“你个混蛋!是你放的水!我要杀了你!”
齐卫东举起手枪,朝着我射击。
“砰!”
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击中了旁边的石壁。
我一个侧身,躲在了一堆木箱后面。
“大叔,冰妍,你们继续抢救文物!我来对付他!”
我从地上抓起一块被水浸湿的木板,朝着齐卫东扔去。
木板在空中翻滚,砸在了齐卫东的脸上。
齐卫东惨叫一声,手枪掉在了水里。
我没有给他机会,冲上前去,与他展开了近身搏斗。
齐卫东的身体虽然强壮,但他缺乏专业的格斗训练。
而我,是部队里格斗术的佼佼者。
我躲过他的拳头,一记肘击砸在他的肋骨上。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齐卫东痛苦地倒在水中,再也爬不起来。
他的手下见状,想要冲上来救他。
“谁敢动!我就让他和这些文物一起,沉到湖底!”我大喊一声,声音带着军人的威慑力。
手下们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犹豫了一下。
他们更关心自己的生命,而不是齐卫东。
“快!将文物扔下去!”冯建国大喊。
洛冰妍和我迅速将包裹好的文物扔进了水流中。
水流带着这些包裹,冲向了水渠深处。
“齐卫东,你完了。你的文物和你的罪证,都会浮出水面!”我看着倒在水中的齐卫东。
齐卫东咳出一口血,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你……你以为你赢了吗?我的境外买家,明天就会到月牙镇!他们会找到你的!”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冷笑一声。
我们抢救完了最后一批文物,迅速离开了地下仓库。
我将铁门再次关上,然后用一根钢筋,将铁门彻底锁死。
我们三人沿着水渠,朝着仁心湖方向跑去。
08
当我们到达仁心湖边时,黎明的曙光已经微露。
湖面上漂浮着几个巨大的帆布包裹,它们在湖心岛附近被水流的缓冲带挡住,没有被冲散。
“成功了!”洛冰妍激动地喊道。
我们迅速划船登岛,将文物包裹拖上了岸。
冯建国靠在木屋的墙壁上,脸色苍白,但他眼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你小子,是个人才。”冯建国看着我,由衷地赞叹道,“比我在部队里见过的那些新兵蛋子强多了。”
“大叔,你没事吧?”我关心道。
“被他们拷打了一顿,但都是皮外伤。看到文物安全,我就放心了。”
洛冰妍开始用对讲机联系接头人。
“我需要你的帮助,姜浩然。”冯建国看着我,“齐卫东说的境外买家,是这次走私案的关键人物。他们明天会来月牙镇,如果让他们跑了,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们会来哪里?”
“齐卫东和他们的接头地点,就在月牙镇的标志性建筑,‘月影塔’。明天早上十点。”冯建国说。
月影塔,是月牙镇最高的建筑,一个用来观光的塔楼。
“我们不能让齐卫东的人发现我们还活着。”冯建国说,“我们必须在买家出现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洛冰妍已经联系上了接头人。
接头人是市局的特案组组长,代号“猎鹰”。
“猎鹰”答应在三小时内赶到月牙镇,并带队控制局面。
“三小时太久了。”我说,“我们不能等。齐卫东的那些手下,在地下仓库被水淹了,他们一定会去找齐卫东,然后寻求报复。他们可能会比‘猎鹰’先到月影塔。”
冯建国同意我的判断。
“我们现在有证据,有目标,但我们没有足够的武力。”洛冰妍担忧地说。
“我有。”我看着我的卡车,“我虽然退伍了,但我的车里,还有一些‘朋友’。”
我指的是我从部队里带出来的,一些训练用的模拟设备,以及我自制的烟雾弹和干扰物。
我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声东击西,瓮中捉鳖。”
“我们先将这些文物和证据,交给冰妍看管。然后,我和大叔去月影塔,提前埋伏。”我说。
“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对付他们一群人?”冯建国问。
“我们不需要硬碰硬。我们需要利用月影塔的地形,制造混乱,将他们困在塔顶,等待‘猎鹰’的支援。”
我的计划得到了冯建国的认可。
我们迅速行动起来。
我带着冯建国返回岸边,洛冰妍则负责看守文物和联系接头人。
我将卡车开到月影塔附近的停车场。
月影塔高耸入云,是游客必去之地。
现在是清晨,游客还不多。
我们穿上了从我卡车上取出的两套黑色运动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将自己伪装成晨练者。
我们走进了月影塔。
塔楼内部,有电梯和步行楼梯。
我选择了楼梯。
“大叔,我们必须在齐卫东的人之前,控制塔顶。”我说。
我们快速攀爬着楼梯。
冯建国虽然受伤,但意志力惊人,紧紧跟在我身后。
当我们到达塔顶的观景台时,发现观景台上空无一人。
“完美。”我松了一口气。
我们开始布置陷阱。
我将自制的烟雾弹藏在观景台的几个角落。
这些烟雾弹,一旦引爆,能制造出足以让人暂时失明的浓烟。
冯建国则负责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最佳的伏击点。
“姜浩然,楼梯口和电梯口,是我们的两个主要防守点。”冯建国指着两个方向。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走到塔顶的栏杆边,向下望去。
月影塔的塔顶,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边缘有栏杆,但栏杆外侧,有一个用来清洁外墙的维修通道。
“我们将他们引到这个维修通道上。”我说,“通道狭窄,他们人多也无法施展。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将他们制服。”
“好主意。”冯建国点头。
我们布置好了一切,然后躲在塔顶的一个隐蔽角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早上九点半。
我的对讲机响了,是洛冰妍。
“姜浩然,齐卫东的手下正在赶往月影塔!他们一共有七个人,目标是齐卫东的买家!”
“七个,比我想象的要少。”我说,“他们可能是想在买家面前,证明他们依然有控制局面的能力。”
“买家呢?”
“买家会在十点准时到达。他们不会知道地下仓库被淹,齐卫东被抓。”
我关闭了对讲机。
不到五分钟,我听到了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塔顶。
齐卫东的七个手下,鱼贯而出。
他们穿着黑色的T恤,脸上带着不耐烦和焦虑。
“妈的,齐老板到底在哪里?电话也打不通!”其中一个壮汉骂道。
“别管他了!买家快来了!我们得先接头!”另一个瘦高的男人说。
他们开始在观景台上搜寻。
我对着冯建国打了一个手势。
行动开始!
09
我引爆了第一个烟雾弹。
“嗤——”
浓烈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观景台。
“什么东西?”齐卫东的手下们惊慌失措。
我趁着烟雾弥漫,冲了出去。
我像幽灵一样,穿梭在烟雾中。
我的夜视仪让我拥有了绝对的优势。
第一个目标是那个瘦高的男人。
我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他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二个目标是那个壮汉。
他正在摸索着寻找出口。
我绕到他身后,用尼龙绳迅速套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拉。
壮汉发不出声音,只能在烟雾中挣扎。
冯建国也加入了战斗。
他虽然受了伤,但经验丰富,他利用烟雾弹的光影,不断地干扰着敌人的判断。
“有人!他们在烟雾里!”
“开枪!往有声音的地方开枪!”
“砰!砰!”
手枪声在塔顶响起,但他们是在盲目射击。
我拉着壮汉,将他拖到了维修通道的入口。
“大叔,引他们过来!”我大喊。
冯建国立刻朝着维修通道的反方向跑去,故意发出脚步声。
齐卫东的剩余五个手下,立刻朝着冯建国的方向追去。
“他们在那边!抓住他们!”
冯建国跑到维修通道的边缘,然后迅速躲到了一个通风口后面。
“砰!砰!”子弹击中了通风口。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冯建国大喊,声音沙哑,但充满威慑力。
手下们以为他们将我们逼到了绝路,立刻朝着维修通道的入口冲去。
维修通道非常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两个人。
我等他们全部进入通道后,迅速冲到了通道的入口。
“关门,打狗!”
我用一块巨大的维修盖板,将通道入口彻底封死。
“轰!”
盖板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该死!我们被困住了!”手下们开始在通道里疯狂地撞击盖板。
但盖板有螺栓固定,他们无法打开。
冯建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干得漂亮!这招‘瓮中捉鳖’,用得太绝了。”
就在这时,电梯再次响了。
“叮!”
电梯门打开,走出了三个人。
他们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成功的商人。
他们就是齐卫东的境外买家!
“发生什么事了?烟雾弹?齐卫东人呢?”为首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皱着眉头问。
他看到了观景台上被我打晕的两个人,以及被困在维修通道里的人。
“你们是谁?”买家警惕地问道。
我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我的脸。
“我是姜浩然。月牙镇卖水果的。”我平静地说。
“卖水果的?”买家哈哈大笑起来,“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们不是开玩笑。”冯建国也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齐卫东掉落的那把手枪,“我们是人民解放军退役军人。你们的走私网络,已经被我们摧毁了。”
买家脸色大变,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
“不知死活的东西!”买家朝着我们射击。
“砰!”
我迅速躲到柱子后面,子弹击中了柱子。
买家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射击精准。
“大叔,你躲好!我来对付他们!”
我从柱子后面扔出了一个水瓶,水瓶在空中翻滚,吸引了买家的注意力。
买家朝着水瓶射击。
我趁机从另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我冲到买家面前,一记飞踢,踢飞了他手中的手枪。
另外两个买家见状,想要上前帮忙。
冯建国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他虽然没有枪,但他用身体优势,将一个买家撞倒在地。
我与为首的买家展开了近身搏斗。
这个买家身手敏捷,招式狠辣,显然受过专业的雇佣兵训练。
他一拳砸向我的头部,我侧身躲过,然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拧。
“咔嚓!”
买家的手臂脱臼。
他痛苦地大叫起来。
我将他按倒在地,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部。
“说!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我厉声问道。
买家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
“猎鹰”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我将三个买家全部制服,并用尼龙绳捆绑起来。
警察冲上塔顶,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洛冰妍也跟着警察上来了。
她看到我和冯建国安全无恙,冲上来抱住了冯建国。
“大叔!你没事就好!”
冯建国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欣慰。
“姜浩然,这次多亏了你。”洛冰妍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市局的特案组组长“猎鹰”走过来,向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冯老,姜浩然同志,你们立了大功!所有的文物都已在仁心湖找到,齐卫东和他的手下也都被控制了。”
10
月牙镇恢复了平静。
齐卫东的走私集团被彻底捣毁,大量的文物被追回。
冯建国和洛冰妍的任务圆满完成。
我,姜浩然,也因此获得了部队的嘉奖。
虽然我已经退伍,但我的英勇行为,为我赢得了最高的荣誉。
在特案组的驻地,我见到了冯建国。
他正在接受治疗,但精神状态非常好。
“小子,你改变了我的命运。”冯建国笑着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荒山里了。”
“大叔,是你先向我发出了警告。是你救了我,让我没有卷入齐卫东的圈套。”我说。
冯建国将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是特案组的联系方式。他们想邀请你加入,成为他们的编外侦查员。”冯建国说,“你的能力,不该浪费。”
我看着名片,心中充满了犹豫。
我原本的计划,是退伍后回到家乡,开一家小小的水果店。
“你不用着急答复。”冯建国说,“你先去看看冰妍吧。她有话跟你说。”
我来到了洛冰妍的办公室。
她正在整理这次行动的报告。
她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写生画家,而是一个专业的文保研究员。
“姜浩然。”她抬头看到我,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冰妍,你没事吧?”
“我没事。齐卫东只是想利用我引出冯建国,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
洛冰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这是你这次行动的奖励。”她说。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金色的奖章。
“你值得拥有这份荣誉。”洛冰妍说。
我将奖章收好,然后看着她,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冰妍,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将回到市里的文保研究所。但月牙镇,我会经常来的。”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你呢?你真的要回去卖水果吗?”
我笑了:“水果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是找到一个能让我发挥特长的地方。”
我将冯建国给我的名片拿了出来:“特案组邀请我加入。”
洛冰妍的眼睛亮了起来:“太棒了!如果你加入,我们以后就有机会并肩作战了。”
“你希望我加入?”
“当然。我需要一个能看懂旗语的战友。”洛冰妍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心头一动。
我知道,这不仅是一份工作的邀请,更是一份情感的邀约。
“我答应。”我坚定地说,“我加入特案组。”
洛冰妍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走过来,轻轻地抱了我一下。
“欢迎回来,姜浩然。”
这次拥抱,让我感受到了她温暖的心跳。
我明白了,我的退伍生活,不会是平淡无奇的水果生意,而是一场充满挑战和惊喜的全新旅程。
我看着窗外,月牙镇的朝阳正在升起。
我的卡车,依旧停在停车场里,上面还残留着西瓜的清香。
我决定,将那辆卡车捐给当地的扶贫机构。
我不再是那个想靠卖水果发财的菜鸟,我是一名即将踏上新征程的特案组成员。
这一切,都始于一个卖水果的大叔,在退伍前最后一趟旅程中,用专业的军队旗语,对我发出的那个致命警告。
前方危险,但我们从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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